第15章 梦中说梦（第2 / 3页）

夜至三更，珉王在房中来回踱步，心里也嘲笑自己此刻真如一个楞头小子，但又实在不能放下殷切的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

怪风一阵吹开栓锁，咿呀一声，从金鱼钩子束起的垂帘后面，果有一名女子转进房来。

珉王：“哈哈，便是信不过，也想试试。若你能让我见到莹玉，这瓶里的草，就随你们拿去！”

出了厅堂之后，陵越面色凝重，低声责问：“适才你是否摄神取念，窃走了珉王心中浮现的人像，企图夜里幻化成那人的样子，去会珉王？”

江蓠伸伸舌头默认，有点害怕陵越的怒意。

陵越抓过江蓠的小臂，斥到：“有这样的计划怎可不预先与我商量？你变作莹玉，半夜去到珉王房中，又不能露出马脚，你可知道珉王会对你做什么？！”

江蓠发现陵越居然是在恼这个，才放了心：“师兄息怒，我只打算化作一个虚影去见珉王，然后就说莹玉已死，是江蓠大仙为她的鬼魂在地府请了半天假，特来探望旧日情人。保证王爷看得见，摸不着。”

“我会离开。若是我的存在与他的前途有所冲突，以至于他不得不因此伤害我，我就会离开。既然不能两全，那么与其反目成仇，倒不如相忘于江湖，永世都不要再见。”江蓠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好像她时刻准备着这么做似的。

珉王心中大恸，别过头去，禁不住泪下潸然，喃喃自语道：“‘不如相忘于江湖，永世都不要再见’，原来你竟是这么想的么？……”

沉默了半晌之后，珉王才复开口道：“你们答得很好，这是本王听过最真实的答案。想要什么赏赐，就跟管家去说吧。”

陵越：“王爷，草民求赐忘忧草。”

珉王有所警觉：“此乃御赐之物，不可随意赠人。”

陵越微微松了口气，道：“若是莹玉没死，哪天又来见珉王，珉王可就要通天彻地地缉捕你这假大仙了。”

江蓠：“那时本大仙早已逃之夭夭，王爷也无奈我何。不过以我之见，莹玉正在青春年少时出走，若她心里不爱王爷，自然走得潇潇洒洒，说不定早已另行婚配，怎么还会回来见王爷？若是她心里爱着王爷，更不会让王爷看到自己年长色衰的样子。所以莹玉此生应是不会来见王爷了，既然如此，让王爷觉得她已不在人世，也算是给他一种解脱。”

陵越：“你就如此笃定？”

江蓠：“唉，师兄，你可知王妃快要临盆了？我推算过，是个女孩儿。所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早点忘记过去，怜取眼前人，对所有人来说才是最好的。”

陵越：“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么？呵呵。”

江蓠拉着陵越的袖子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道：“民女不是求王爷相赠，而是想与王爷做个交换。”

珉王：“哦？以何物交换？”

江蓠：“这忘忧草不仅不能忘忧，反而勾起人的七情。王爷如此珍视之，日夜相伴，难道不是想用它来提醒自己点什么，好让自己不要轻易忘记吗？既然如此，民女可以让王爷跟那个不能忘记的人见一面，化解王爷的心结。若此，王爷今后也就不需要这忘忧草了，不是吗？”

珉王不可置信地问道：“此话当真？你知道莹玉的下落？”

江蓠：“今日三更，王爷且等在房中，便能见上一面。王爷可信得过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