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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等了一会儿,不听他答话,就当他是默认了,叹口气道:“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你这是何故?奕儿还小,你放心不下,就先多陪陪他……”
郭嘉还是不应。
两人一前一后迎着春风而行,只是郭嘉的脸上毫无生机,暖风盈袖,衬得他整个人如同一棵枯草颤颤巍巍。
“咳、咳咳——”人可以忍痛,但唯独忍不了嗓子里的干痒。荀听得身后一阵轻咳,回头一看,郭嘉捂着袖子咳得愈来愈厉害。
“你这是昨夜回去得晚了,吹了寒风吧。现在的天气还没暖透,你也别大意了,免不得阿黎还要悬着一颗心。”荀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咳嗽声才减弱了些。
只是官渡之战前,也不见他这般紧张,更不至于到了深更半夜才回家的地步。
郭奕受了司马黎的影响,隐隐约约地预感郭嘉要出远门了,纵使司马黎什么也没说,机灵如他也能察觉到为何见到郭嘉的次数一日比一日少了。
“阿父,你要走了吗?”今早,郭奕扒在门边,满眼不舍地望着正在穿衣的郭嘉,问完话之后便咬起了嘴唇,小手也抓紧了门框。
郭嘉两步走过来,弯了弯腰摸摸他的头,沉闷地“嗯”了一声,却没想到郭奕趁机抱住了他的腿。
郭奕将他的腿抱得死死的,小脸趴在上面,突然就哽咽道:“阿父别走。”
念及司马黎,郭嘉捂着嘴的的手也放了下来。
他又何尝不想好好的?又有谁会喜欢生病呢?
只是他不会想到,这一回他是不得不大“病”一场了。
“阿母,今晚阿父能和我们一起睡吗?”郭奕舀了一勺胡萝卜泥,边吃边看司马黎坐在床边撕扯着布条。一条条棉布被她撕成条状,再揉搓成棉绳放在床边,她使劲挣了挣,确认这绳索坚固地很。
她长吁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阿父晚上就回来了,到时陪奕儿一起睡。”隔着衣料,郭嘉也能感受到腿上传来的湿意。他长叹一声,纵是不舍也无奈。
一直出了家门口,他也没彻底狠下心来,仍被郭奕缠着不放,父子两个站在街头大眼瞪小眼,谁也不退让。
最后还是荀出面把父子俩分开,将郭奕抱回自己家里,交给唐氏照看。当着荀的面,郭奕就不好意思放肆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荀拉着郭嘉走远。
“看你脸色不好,是近日又操劳过度了吧。”荀回头瞅了一眼离他半步远的郭嘉,见他两手抄着袖,垂眸慢走,眼底一片青色称在苍黄的面色上,极为惹眼。
与郭嘉相识数十年,还从未见过他气色如此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