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第1 / 3页)
百里明很不高兴,转了一圈没看到慕子衿的身影,少了奚落的人怎出怨气?
兰炳怀更加不高兴,他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慕子衿的恃宠而骄。
无人比上官顼更懂得厚积薄发的道理,坐在内院书房的他俊秀颀美,比上官玥的顽固不化更多了几分含蓄隐忍。如雨后最鲜嫩的竹笋,儒雅得沁人心脾。就连硬邦邦的杂务也随之剥了冷硬的外壳,恨不得变得浅显易处理,好自动为主人分忧。
都道他甘于人下,却忘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么多年,他的父王在他面前从不掩饰对百里奚齐的隐忍,作为儿子的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做到更好。至于越王府的小王爷,他从懂事起就没有放在眼里过。
“大公子,公主刚刚喝了药,问您何时回屋。”最平常不过的询问。
“知道了。”他安静都翻过一页账目,下个月初下面又该核交税银,各州动的手脚需要尽早地做干净。靖安帝放了慕子衿进户部,决不能掉以轻心。
尽管不真实,可每到夜深人静时,他还是愈加祈盼上官玥永远如表面一样碌碌无为。谁努力的多,来日争夺的筹码当然就更多。
谁都没有错,怨只怨当年投生在司空皇后肚子里的不是她。她的父皇不重视她,他的夫婿便只能靠自己。
只是百里茜不明白,为何越王府的继位者不是他的夫婿?堂堂嫡长子竟连一争王位的资格的都没,她的公公拍板传位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她夫婿的感受?
而且更为不公的是,入朝堂几年,上官顼也才不过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每年的新科状元任职的起点都比他要高些。
“公主,您怎么还在摆弄那些绣品?您现在有孕在身,千万不能受累。”有婢女端着一只盘子走了过来,上面俨然盛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安胎药。
滋补的安胎药都呈褐色,味道也没有治病的汤药那般苦涩,甚至远远的,还飘着一股清淡的香味。
……
慕子衿勾着枕边人的头发,睡得心神俱安。
他已经连夜差人进宫向靖安帝告了假,没道理被人出暗招,他还要争做好臣子赶着上朝。至于他顶头上司的心情,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昨日已打定主意少掺和泱国的朝政,便从今日执行。省得哪日一不小心听了重大机密,交了把柄给人声讨的借口。
三更过后,除了慕王府依旧漆黑一片之外,各府的大人们纷纷丢下怀里的娇妻美妾,整装进宫。
婢女走近,态度一如既往的卑亢,“公主,这是太医院送来的补药,千叮铃万嘱咐您一定要趁热服下。”
婢女将药轻轻的放在桌上,百里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将药一饮而尽,连带着吞咽掉满腹的不甘。
放下空碗,百里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越王府的嫡长孙,他的父亲最不济也应晋升内阁。
……
新旧更替,没有谁能够长久得守候住显赫,此时的新贵又能代表什么,左右不过一个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