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度人舟下（第1 / 3页）

他歇了歇，正要继续说，杜年压了压手，插道：

“然后你……编出了基因？”

漆剪短了头发，平头，显得很精神，似乎是为了彰显与G的不同。但他自己是想不出来这么做的，也不知是被谁鼓动了。他离开时诧异地看了杜年一眼，大概是在寻思为何这人能得G另眼相待。但也一眼，便就古井无波。

“知道。研究法术与魔量的假说之一。虽然说是假说，不过在实际应用方面已经很广了。人类观察到很多类似法术力子的东西并命名了，但是蹊跷不少。”

G点点头，然后他那么断言道：

“法术力子不存在，但因为人类……或者说生命而存在了。”

杜年不语。他本不是人类，接触法术的过程中懂得运用，却对理论一知半解，犹如隔雾看花，纯凭直觉一时之利。

“这是从木星来的？”

杜年坐在一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黑色手提箱状的东西，倚着窗口望向遥远的夜空星辰，似有所悟。

G侧头微笑，手摇着神器【墨定】，由它打印出一张张第七种制式法术印纸。魔量的流动富有规律性，像是一种不知名的艺术。他这样的人不该做这种机械性地工作，但他用这样的工作暂时麻木自己对抗一些不好的事情。

“是的。之前我预料到二十六人终将四分五裂，所以做了很多准备，其中我最得意的一项是对着这太空发送的机器人——冯诺依曼型机器人……你听说过吗？”

“自复制机器人吗？他那经典的三篇论文我也看过，你不会做出它了吧？”声音起落，最后化为一声低沉绵长的疑问。杜年深绿的眼瞳盯着这不羁的家伙，深觉他的危险。

“不说这个。我在观察法术力子的研究中，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聚合现象——带色紧闭分子。异色法术力被困在魔量之中时成了一种类似化学键的东西，在排除外因干扰后发展反而会孤立了一部分魔量造成【魔量禁闭】，使得一些定量魔量块在狭小空间内面对入射的法术力时形成了明显的类似粒子的共振态……这个现象发表在【英美法术研究】第三十二期上，其中规定的第一种共振态也引出了现在魔量单位的定义，也是某些人猜测的所谓的最小魔量单位，本身也引出了对法术力子的直径猜测，也就是一点六乘以十的负三十五次方米……”

杜年突然发现G这等人物有个微妙的坏习惯，就是长篇大论相对于核心内容的一些边枝末节及边枝末节的历史与发展。他似乎沉醉于他过去卓越的研究之中并以此自豪，如优秀的儿女般忍不住拿出来炫耀。但G这人却也怪，分明也没有炫耀这类的意思，明明一把年纪却少年心性——虽然那少年必定也不是正常的少年。

研究中的G和谋算中的G真是两个人。

他默默听着，也感觉有趣。他与林秋雨一样，作为覆世海的涅槃重生者，神通惊人，更取得魔量力量，能洞察万物本质，直视法术。

“事实上对魔量的进一步‘切割’也确实无从下手。这种共振态其实也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粒子。随后的研究我瞒过联合国监控下的外界机关独自进行，发现这种共振可以通过多个魔块(这里的魔量指的是被法术力禁闭的一个个小块魔量单位，G在这里补充道。)组成范式结构，最终稳定。其中被稳定的魔块共振我称之为带色紧闭子，而结构我称之为带色紧闭分子。这些现象在地球的魔量环流中其实已经存在了。”

“你的声音真是好听。”G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接着谈到：“在布下指称陷阱之后，你是知道的吧，我通过覆盖人类意义认同，将自己置身于所大多数的预言法术和诅咒法术之外，因为他们思念到的‘G’，他们所陈述的‘G’已然不是‘我’了。在那以后，我总算获得些许闲暇，能够投入到更有趣的实践之中去了。冯诺依曼型机器是我实现的成果之一。”

“你是如何实现的呢？”

杜年问道。

G停止了制作，他招来漆，让他将这些纸张交给亚祖兰（Azhrarn）[剎那清英1]。墨定这神器很难操控，但它造出的法术印纸非常神异。将他的功能仿造出来但降低操控难度的制式神器正在研究中。不过G这里的人力很少，基本都各自任务繁重，也没有太大进展。

“用传统科技手段能达到的，用法术科技作弊更快。你知道法术力子吧？”G问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