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才女通常胆大（第2 / 3页）

长江以南的家族械斗并不是什么稀事，通常还是互相之间的斗富结仇，财帛压不了对方气焰的时候该是全武行，曾经最大规模的家族械斗是互相之间呼朋唤友出动了近两万人，简直是一场了规模的战争。

以前演全武行的还是一些互相纠结起来小有规模的家族，王氏真的要与谢氏撕破脸的话，以两家这种庞然大物的门阀还不知道是什么规模。

隔着一条纱帘，褚蒜子并不太看得清郭骜的相貌。她近来是有些心力交瘁，有汉军即将南侵，较麻烦的还有王羲之正在大闹，心忧不免求鬼神。

“听闻石碣有一高僧名唤吴进，他说晋室必将再起，引来建武天王大肆迫害百姓？”褚蒜子口的高僧是那个劝石虎杀尽石碣境内晋人的家伙，建武天王却是石虎的名号。大概是早早守寡的一种通病导致她信教也信佛，碾着手的一串珠手链，轻声再说：“胡人是衰弱了，那么将要兴起的华夏，是我们这个正朔，还是伪汉？”

任何与神秘扯得关系的说法都是讲得异常隐晦，还要再更加模棱两可一些，总之是话说出去了，可具体是怎么样全靠听者自己去猜，猜对了是完全灵验，猜错的那是领会错误。

郭骜本来是要含糊过去，没想到褚蒜子后面问得那么清楚，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运势有起有落，天象变化可以表明一切。夜观天象之下，却有亮星位于淮南之，该是何人得运，恐怕是看淮南局势变化。”

褚蒜子听懂了，决定国家兴衰的在寿春战场那边，她礼送郭骜之后，到了偏厅见到自己的父亲褚裒。

时节是冬季，各条战线呈现的姿态却是不同。

淮南寿春方向，徐正统率的汉军没有因为季节的影响而停止向南推进。到了十一月份的时候，他们这一路汉军已经推进到了寿春南面的二十里范围，双方隔着几座矮山头在遥向戒备。

丹阳丹徒那边，汉军舰队大肆入驻江都，岸汉军每日都要进行操演，闹出的动静让京口这边的晋军一日三警，可是这边的汉军也只是有动静而没有实际的行动。

入蜀到了新野的汉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沔水之开始出现汉军战船。沔水可是能够直接威胁荆州的很多重镇，再有汉军停驻在大洪山一侧，可以想象天气到了适合交战的时节，这一线的晋军应该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东晋小朝廷近期没有过什么顺心事，几条战线没有开打呈现不利的一面，身负重任的郗愔北之后竟然变得毫无音信。对于他们打击较大的事情还有挺多，首先是石碣赵国竟然主动向汉国求和，慕容燕国也有要与汉国停战的风声传出，一直以来表现恭顺的张氏凉国也变了态度。

两人是行礼之后互相屈膝跪坐久久没有出声，期间有乳娘带着小皇帝司马聃过来了一次，等待乳娘将司马聃带走，沉默才被打破。

“既然淮南战局会左右国运，可还要多劝劝王羲之。”褚蒜子蹙着眉头，语气坚定地说：“不要因为家族私怨让国家面对强敌的时候横生波澜。”

王羲之有偌大名声，诸多好友不是大诗人是大书法家、大玄学家之类的人物，对于舆论面有很大的出声便利，他们一旦合心闹起来，真的会将整个长江以南的社会舆论搅得乱七八糟。

褚裒苦笑着说：“现在还只是口诛笔伐，没有动用家族的力量互相攻击。”

“已经有一个庾氏了。”褚蒜子蹙眉的模样并没有影响到美貌，她说起来今年也才二十一岁，要说妙龄现在的岁数才是真正的妙龄。她叹了口气，说：“庾氏还只是身处事外，若王氏与谢氏相斗……”

“南北互侵之局已定”郭骜是郭璞之子，原先是在野，近期才被重新启用。他用着略略神秘的语气对褚蒜子说：“胡人当衰，华夏当兴，局面已定。”

郭骜的这个郭氏与原的那个郭氏没半点关系，他们这个郭氏一直都是学者之家，到了玄学盛行的时候尤其如鱼得水，传说郭璞为正统的正一道教徒，擅长预卜先知和诸多异的方术。

玄学在东晋小朝廷是显学，被认为是儒家支脉，但凡是学者都会研究一下，造成的影响是不管是世家的家事还是国家面临抉择，都极为容易被一些神神秘秘的玄学所左右。

不管是曾经的王氏，或是后来居的庾氏，目前褚氏是新鲜的外戚，小皇帝年幼谈不什么治理国家，国事在何充逝世之后是由褚蒜子全权处理，那么是不是说褚氏一族成了国家的统治者？

褚蒜子实际还非常的年轻，她这个皇太后当起来并不舒服，原因是司马皇室早大权旁落，褚氏一族虽然有诸多便利可以发展却缺少底蕴，没有背后庞大的实力支撑，国家依然是世家的国家，不是皇室或外戚的国家。